白羊喜欢雪山

需要时间。

【自习】黑手党paro(番外)为万千纤维与星辰所作的歌


*给自习的520礼物,卡在5201314发表

*私设:夏习清在一场爆炸后失忆,与周自珩同居

*OOC严重(捂脸)



晚上会有流星雨。


夏习清自然对许愿不感兴趣,但他也确实没看过流星雨,于是兴致盎然地搬了两把竹椅到天台,还有他的画笔,还有周自珩。


天台上晾着棉被,晚风吹过便卷起一丝丝暖白的纤维,追随着空气流动在空中,在灯光下格外明显。


荧荧火光,如天之痕,刹那辉煌。


火光消逝,即是坠落。纤维缠绕,相拥而沉。


“如果他们远远避开彼此,也许就不会坠落。”


“有些东西是躲不开的。”命中注定。


归于沉默,他们各自坐在各自的椅子上,椅子间隔着沉默的距离。


其实即使只是这样安静的沉默,抬头看看星空,对两个杀手来说也已经是很难得的宁静了。


“有人说过,凡是美的都是没有家的。譬如月光,流星,甚至无根的纤维。”


夏习清也是没有家的。


飘浮的纤维被说话的气息吹拂着,一圈圈飘散,又一卷卷聚集,成团,飘落,像是他存在着的证据。


“你说什么,我没听清。”


“我说,今天是5月20号。”

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

“流星雨快结束了。回去睡吧。”


“晚安。”


“晚安。”


夏习清并没有起身。周自珩已经走到了后面,站在棉被前,望着他。夏习清伸出一只手臂,晃悠了两下,当做道了别离。


“我就在这睡。明天起来了画日出。”


“会着凉的。”


夏习清没有应答。


其实他也没有睡着,只是不想再说话。他在想明天的日出。其实去湖边画也许更好。也许发光不只是太阳的权利。


他好像听见了一声叹息,轻轻的,不足以吵醒他。他始终闭着眼睛,他又好像什么都感受到了。是风里的纤维告诉他,诶,周自珩没有走哦。嘢,他拿着棉被回来了。


白天刚晒的棉被松松软软,轻飘飘的像是搂不住的云朵,可此刻又切切实实地存在于他身边。


棉被不大,不够覆盖两张隔着距离的竹椅。周自珩认命似的把棉被丢在夏习清一个人身上,两手空空的,正想坐下,夏习清却伸出手将他的竹椅拽近了。


“周自珩,你是蠢吗。”


陈述句收尾,理所当然,不容置疑。


紧紧靠着的竹椅,骤然拉近的距离,渡过体温的棉被。周自珩想,他们挨得太近,越了界。


暮春夜里,从柳梢头去追逐料峭寒风的纤维,风里聚集成团,无可奈何飘零的纤维,还是被编织成棉被,藏起温暖的纤维,像是全世界的雪都落在两人身上,填充了他们之间的距离。斩不尽,理还乱。


相思相望不相亲,天为谁春。


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是爱情。或许是臭味相投,是罪恶,是引诱,是放纵,是疯狂,反正不是爱情。身边的这个人,本应该换成谁都一样。


行星一旦离得太近,被另一颗行星吸引,就会相撞,轰鸣的丧钟也被宇宙吞没,坠落,只留下一瞬火光。偏离轨道,被彼此吸引,即是坠落的开始。


他们本应该保持安全距离,即使偶尔擦肩,亦是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,相安无事,直到宇宙永恒。


他们本应该。


“周自珩。”


沉默了很久,直到风里被话语惊动的纤维归于沉寂。


“周自珩。”


“我在。”


“我知道。”


“你的手好冷。”


同一床棉被下,夏习清睡得舒展,右边的手脚都伸到了周自珩的领域。手指早就在晚风里透凉,不小心碰到了周自珩胸膛,像是行星内部灼热的能量熔炉。


周自珩用手掌裹住夏习清的手指,向着那颗离太阳太远的星星传播温热。纤维是热量的导体,夏习清感觉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冷了。


“最近降温了,注意保暖。家里纱布和止血药多,发烧药是没有的,我们也没钱去买发烧药了……”


“周自珩。”


“……唔?”


“啰嗦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你说,流星享受燃烧的过程吗?”


突如其来的发问,让周自珩愣了愣。


“如果我是流星,我会的。”


“那我想,他们应该不后悔相撞。如果是我,我不会后悔。”


不会后悔。这的确很夏习清。追求极致的辉煌灿烂,然后壮烈湮灭,像是他会做的事。


换成是周自珩,周自珩会后悔吗?


“至少在流星熄灭后,我们会记住。”


“他们不需要我们记住。他们自己会记住彼此。记住彼此几千万年里,最灿烂的时刻。”燃烧是稍纵即逝,与星辰一起向下坠落,至少可以拥有一个瞬间的永恒。


周自珩会后悔吗?从他决定与夏习清一起流浪开始,他就没有了后悔的权力。


他向往自由。夏习清带给他自由。


他不会后悔。做一颗在无垠宇宙里的渺小星辰太无趣,还是稍纵即逝的燃烧殆尽适合他们。


在湮灭里,在千万年之后,至少我会记住你的面孔。


“纤维也是这样吧。本应该远远避开彼此,却还是交结在一起,纠缠不休,才有了棉被。”


“纤维拧得太紧了,会断的。”


我们就像是飘零在风里的纤维,纠缠在一起,纷纷扬扬地落下,然后凝结成缘分的红线,将彼此相连。


不敢挨近,不敢太亲密,只怕纤维脆弱,太用力攥紧,结果只留下断裂的残线,不再彼此相连。


周自珩好像还说了句什么,夏习清没有听清。或者说,他想不起来了。


夏习清醒了。梦境随流星一起坠落到记忆深处,飘浮的荧荧发光的纤维也倏忽掉落了一地。


夜长梦多。即使夏习清失忆了,最近他还是会时常梦到以前的事,时不时梦见那个人。


他想起来以前,他睡觉喜欢踹被子,经常弄得满地都是棉被的纤维。周自珩就一边咬牙切齿地擦地,一边又给他把被子掖好。


满地纤维是夏习清存在的证据,擦干净的地板和掖好的被角却是周自珩存在的证据。


夏习清踩在地板的白色纤维上,柔软的,痒的,冷的。这里没有他来过的痕迹。


窗前的光线照耀着,映出空气里弥漫飘浮的纤维,像细细碎碎的往事,像他在他生命里留下的痕迹,无处不在,和光同尘。


“纤维拧的太紧了,会断的。”梦里他自己说的。


大概是晚上没睡好,夏习清恍恍惚惚的,只记得梦里他想要画日出,便提了画箱往楼顶走去。


楼顶上一片雪白,亮堂堂的直晃夏习清眼睛。在光影与纤维之间,他看见了一个身影,在梦里曾握住他的指尖的身影。


“习清?你怎么这么早醒了。”


朝阳穿透云层,阳光倾斜而下,尽数照耀在周自珩身上。他正在晾被子,白色纤维抖落,描摹光的形状。


“我正准备给你换床被子来着。”周自珩笑着抖了抖被子,不似梦中那副冷硬模样,却又真真切切地温柔,“地我等会去擦,早上想吃点什么?三明治还是意面?”


周自珩说着说着,忽然又不说了。因为他感受到夏习清的目光,不是炽热的,不是死寂的,就这样静静地,看着他,仿佛一眼望穿他的灵魂。


夏习清和周自珩就隔着白色纤维翻滚的云海,沉默相望,曾经沉沦的疯狂迷乱,兵荒马乱,并肩走过的刀光血影,浮光掠影,都如纤维般飘落,沉寂在此间目光。沉寂下来,交织成一床回忆的棉被,拼凑出你的温暖。


天光乍破,走过无边黑夜,迎来日出的,还是彼此。


可能我们生来就被纤维纠缠,一辈子不清不楚。


“你想起来过去的事了?”


“一点点,不多。不重要。”


“我说过,你是自由的,或走或留你……”


“周自珩。”


“……唔?”


“啰嗦。我只是想画一场日出而已。”


“可……这里晾着被子,而且也不早了。”


“周自珩,别动。”


周自珩听话地站在原地,纤维在阳光下荧荧然,铺陈天堂般的布景。


“画你也很好。”


流星自有他的去处,我自有我的归宿。


发光不只是太阳的权力,你也曾真真切切地照亮我。


夏习清想起来周自珩当时说了什么了。


“不会的。纤维断了,我去接。”


我们终将一辈子纠缠不清,燃烧殆尽,共同坠落人间,赋予黑夜以诗情。


“周自珩,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。”


在我们还是一颗流星的时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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